他抓住我的頭發，提起來，咆哮道，“為什麽是他，為什麽是趙玉攸……”

“李清珩，你清醒點……”他抓的我生疼，我感覺是不是自己頭發要掉光了，然而他像沒意識到一樣。

聽了我的話，他眼球卻一下子突起，大大的瞪得可怕，“李清珩？李清珩？哈哈哈……”他仰天大笑兩聲，低頭沖我吼道，“怎麽，趙玉攸能碰，我就不能碰麽！你……”他看著我，繼續壓了上來，“趙玉攸碰過的殘花敗柳……”

我氣不打一處來，其實剛剛他那一陣咆哮我以為他得了失心瘋，然而氣也沒辦法，他壓了上來，憑我的力氣，根本無法推開他，那一日的噩夢，我不能再讓它重演……

“李清珩！你就是這樣……要了浣花的吧！”

他繼續粗魯的啃咬著我的脖頸，置若罔聞。

“你害死了我的朋友，我永遠不會放過你……”

他的動作緩了下來，眼裏閃出一絲迷茫，進而變的明晰，“她？”他在鼻子裏哼了一聲，“嘴巴這麽松……”

“你……”我心中驀地一痛，侍書說的對極了，真的太不值太不值了！幸好這不是在浣花的墓地，否則我覺得的她真的會痛苦到極致，“ 你以為，人人都像你這般無情無義！”我瞪著他，然而他卻一臉無謂的笑，“我告訴你，她是為你死的，她從來都沒有背叛過你，她懷了你的孩子，她的墳裏現在還葬著你送她的白玉簪！”

李清珩眼裏閃動著冰冷的漫不經心，我以為，就算他不愛浣花，至少還會為這個摯愛他的女人的自我犧牲有一絲動容，然而我錯了。

我冷笑一聲，看著把我壓在身下把玩頭發沒有絲毫意思要起來的李清珩，道，“李清珩，我勸你不要太囂張，你以為有太子撐腰你就太平了，你害了多少人，這宮裏又有多少人想要你的命，你自己最清楚！連浣花這樣的事，我沒有費多大力氣就知道了，哼！”我斜著眼看了他一眼，“你現在的所作所為，不會變成誰的把柄嗎？”

他深邃的看不出表情的眼睛盯著我看了一會兒，慢慢的一哼，熱氣噴在我臉上，他的手按住了我的胸，一只手從我的大腿滑下，然而我甚至沒有時間驚愕和慌張，他就起身，拂袖而去。

我爬起來，望著他的背影，指甲嵌進了肉裏。

想起我當初和他的萍水相逢的過往，其實我在現代是喜歡他這種類型的男人，雖然剛見面我確實對他有好感，也聽到了他的表白，然而我想都沒有想就拒絕了，並不只是月明的緣故，當時我真的不知道甚至不相信自己會愛上月明，也許女人的心就是這樣靈敏，就算一個男人滿嘴都道我愛你，然而你永遠也不可能與他產生別樣的感情，因為你看不到他的心，卻能夠巧妙的感知。

我何德何能，讓這個整天忙來忙去的燕國太子抽出寶貴的時光，親自出馬，現在想起來，我也就不足為奇，為何每次和他都是巧遇，要麽是浣花帶我去，要麽就是浣花報告給他的。

而且他和我的對話，又如何不是在取得我信任之後，無意識得從我嘴裏圈套信息，然而盡管他浪費了大量腦細胞設計了許多巧妙的圈套，還是像浣花一樣徒勞無功。

我不明白浣花為什麽會愛上這麽一個男人，我不相信她感覺不到他並不愛她，我不相信她感覺不到他的利用，然而為何她義無反顧的為了他潛伏在琳繡宮，為了他在先帝陵受傷，為了他懷了孩子，甚至，為了他死去，臨死前還嘴角帶著幸福和幻想的微笑，要求將她的墳裏葬在離他最近額地方，可是這個男人呢？一個殺人的洩欲的工具，用了就丟掉，沒有用了就毀掉，沒有一絲感情，為什麽，到底為什麽？我反反覆覆的問著，胸中的氣血翻湧，得不到答案，我想也許侍書一定知道，但是，他不會告訴我，在他眼裏，那是一段不願回想的記憶。

而我，是否也間接給浣花帶來了傷害？當時她積極的撮合我和李清珩，她每一次像李清珩報告我的行蹤的時候，甚至看見我們相談甚歡的時候，我可曾註意到她眼底的深藏的憂傷和痛苦？

還有她懷孕流產的那樣一段歲月，又是怎樣熬過去的呢？最後一次離開清瑤居，如果不是我不經意的看到了那張流產的藥方，也許我永遠也不會知道這個連侍書也不知道的事情，也不會知道她曾經那樣熱烈的奉獻給了一個男人，她曾經也許會有一個孩子，有時候我想，如果我沒有當時我沒有興致勃勃的去研究什麽藥膳，也許就不會看懂那張藥方，就不會感到那般的心痛，她眉間濃重斂藏卻像輕煙一樣飄逸的愁緒，她熬打胎藥時的不舍和淒涼，她思戀愛人時候的真摯和癡迷，漸漸的重疊一起了，在這個漸漸暗淡下來的黃昏的楓林裏被夜色碾碎，淒涼的飄進看不見的角落。

碧滄湖的水照著我紛亂的發絲，我一綹綹的鬢發重新理順，照著我的紅腫的嘴唇，一個秋水泠泠，照著我在漣漪中晃動的剪影。

走出樹林，一輛宮車停在我面前，紫桃車上走下來，看著我道，“看不出你有什麽地方特別的，只是我保護你的任務更重了。”

上了車，我發現紫桃身上配著一把寶劍，很久之後，我才知道，宮月明下的命令是殺無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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